蒋诀发觉是他太敏感,最终没应声。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云筠从香港回来时,蒋诀还在昏天暗地补课,晚饭回到家才看见云筠,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地吃蒋妈做的红烧肉。
蒋诀一进屋,云筠视线往门口瞟,蒋诀避开了目光,放下书包进入厨房盛饭,客厅传来一声呼唤:“哥哥你帮我再打一碗。”
“给我也盛一碗!”蒋妈吩咐着。
蒋诀两手端了三碗饭,在云筠身边坐下。
“很饿吗,还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蒋诀问。
说话时他也不敢看云筠,说这句话不过是想缓解他的紧张,怕爸妈看出来两个人关系的僵持。
云筠比他想象中要自然许多,吃着烧肉脸颊鼓鼓的,“想吃糖醋里脊。”
“好。”蒋诀随便扒了几口饭,又去了厨房,做糖醋里脊。
准备材料时,他妈妈在餐桌和云筠聊天,云爸工作忙,从香港回来后很快又去公司了,家里就三个人。
“考得怎么样呀云筠,我看你爸爸还挺高兴的。”
“应该挺好,大部分我都会做。”
“那不错呀,多吃点,感觉你最近瘦了……”蒋诀的余光里,老妈的手一直在往前伸,给云筠夹菜,“云筠,阿姨明天打算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你不要害怕,就是咱得多了解自己,我听你爸爸说从来没带你去过。”
“没有,很久之前我自己去过。后来没有时间了。”
“那明天阿姨带你去,好吧?”
“好。”
云筠答应得利落,听声音好像是高兴的,蒋诀稍稍松口气,把糖醋里脊做出来后,热腾腾端到桌上,云筠又说要喝果汁。
他仰起头跟穿着围裙的蒋诀讨:“还想喝牛油果椰汁。”
“啊,但家里榨汁机坏了。”蒋妈轻叹。
“没事。”蒋诀把围裙取下来,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我出去给你买。”
“外卖不能叫吗?”蒋妈又问。
“没有外卖,学校附近的小吃街,有人出摊。”蒋诀顿了顿,临出门回过头,“还要不要烧饼?”
“要,都想。”
蒋诀把东西都买回来,来回一趟大半个钟,云筠已经吃完了半碟里脊肉,在卧室里,靠床玩手机。
蒋诀把果汁和烧饼都放在桌上,安安静静,不讲话,云筠和他对视了几秒,手机扣在桌面,自己把烧饼拿起来吃。
蒋诀看他艰难地吞烧饼,把果汁挪到他面前,云筠喝了一口。
蒋诀皱了皱眉:“今晚会不会吃太多了。”
“一天没吃饭。”
“怎么不吃饭?”
“晕车,没有胃口。”
蒋诀“哦哦”地点头,坐在云筠跟前,又不讲话了,云筠吃了大半个烧饼,脚踢了踢蒋诀:“你那天晚上想说什么。”
蒋诀愣了一下,低头看向云筠的脚,摇头,“我怕你不想听了。”
“蒋诀。”云筠咬住插在果汁里的吸管,“你总是看起来好可怜,好像我在欺负你。”
蒋诀吸吸鼻子说:“你没有欺负我,只是我想不到能怎么办。”
“和以前一样就好了。”云筠撑着床,又拿脚去够他的裤腿,蒋诀比他高又比他壮,垂着头坐在他跟前,宛如巨大的困兽,但又很渺小。
蒋诀又不讲话,意思是他做不到。
云筠几不可闻地叹气,脚抬高搭在了蒋诀的腿上,“你什么时候去打乳钉?”
“已经打了,你去香港那天。”蒋诀稍稍回神,捞起衣服。
“好快啊。”云筠探着脑袋,刚刚穿孔的男生的乳头贴了一层医用无菌贴,云筠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圆珠的轮廓,小小的,在蒋诀的胸膛显得更小,“疼吗?我打的时候还挺疼的。”
“……疼,还要涂药。”
云筠点头说“很快会好”,看完后拉开了些距离,蒋诀倒眼疾手快把他胳膊拉起来,云筠惊呼一声,蒋诀就着他双腿还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姿势,把云筠从床上捞到了自己身上,什么也没做,就是面对面地抱着,两臂从腰间穿过,手掌张开印在后背,这样会抱得很紧。
所以云筠知道蒋诀又哭了,他的肩颈窝感受到了几滴凉凉的水珠。
蒋诀不是第一次哭,蒋诀也比云筠想象中要爱哭许多,可能是生长环境十分单纯,蒋诀妈妈对蒋诀一度宽容有爱,蒋诀便承受不了太多情绪的积压。
云筠第一次知道蒋诀可能真的喜欢他,就是在蒋诀第一次哭的时候,当时云筠跟他开玩笑说会怀孕,蒋诀相信了。
好蠢。云筠是这么想的。可是云筠又很开心,不是把人骗到得逞的得意,而是另一种层面的,被人在意、被人认真对待的开心。
云筠想他如果在招惹蒋诀之前就见过这种赤忱真心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蒋诀的眼泪“骗”到。
偏偏他又没有见过,所以蒋诀一哭,云筠觉得他又要心软,像那天在酒店,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