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入扣的痛意漫入肺腑,而后又一点点变成了薄怒:“我能帮你。时念,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连我都帮不了你的,那别人更无法帮到你。”
时念听出了他话语中暗藏的情绪,她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
仅仅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好意吗?
可他们萍水相逢,他能帮她一次她已是万分感激,她又怎会一直叨扰别人?
时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商先生,我真的不需要。”
商临渊知道她不需要。
没有人会心安理得的一直接受别人的好意,何况在时念眼里,他还只是个外人。
“念念还是在担心我对你有所图吗?”商临渊软了语气,不敢贸然行进,以免让她滋生压迫感,“我向你保证,没有其他的意图,只是单纯因为你像我那位故人。”
儿时玩伴能被他惦念至今,那位故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定是举足轻重的。
时念脑子里突然窜过一个想法,她仰起小脸,一句话不经大脑直白的问了出来:“商先生是喜欢那位故人吗?”
若非情深义重,他实在没必要仅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对她诸多照拂。
商临渊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
他看到她眼睫扑闪,那是在刻意掩饰内心忐忑的表现,于是笑意染上眉梢:“念念想知道吗?”
时念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潜移默化间接受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她点点头,诚实回答:“是有点好奇。”
回应是沉默。
时念在一室的静谧无声中,忍不住先开了口,“商先生要是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回答……”
“我喜欢你。”
时念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被打断。
短短一天,她听到了两件有生以来最荒唐的事。
第一件,傅穿堂说爸爸害si了他父亲,qianbao了他母亲。
第二件,商家那个金尊玉贵、想要什么样的nv人都能一抓一大把的小少爷——商临渊说喜欢她。
“上高中时,我经常瞒着家长老师偷偷看一些时下流行的网络,”时念岔开话题,问得漫不经心,“商先生,你知道当时有个很流行的题材是什么吗?”
商临渊从她的口吻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回答的万分慎重:“我没有看过,对这个不是很了解。”
时念薄唇轻掀,吐出二字:“替身。”
“……”
他听出来了,小姑娘这是误会他将她当成故人的替身,生气了。
“念念……”
“商先生,我有点累了。”时念打断他的话,逐客之意明显。
她知道眼下自己不该得罪他,应该想方设法的巴结他、讨好他,只是……
被供在温室里娇养了二十三年的时家小千金,又怎会甘愿为人替身?
商临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看到她那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总归,是他非要喜欢她的。
“那你先休息。”商临渊站起身,嗓音润而缓,“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记得跟我说。”
时念说多谢,又说不出意外应该是没有了。
商临渊听着她疏离中带着点儿赌气的话,有些忍俊不禁。
他其实有点舍不得走,但考虑到她现在应该在生气,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了病房。
进入十月,一场连绵的秋雨过后,锦江的气温急剧下降。
七日假期一过,鼎时集团召开gu东大会,傅穿堂以持gu68的b例,正式成为公司新一任董事长。
伴随着这个消息登上锦江晚报头版头条的同时,另一个消息也在网上炸开——傅穿堂与当红nv星江悦可深夜出入酒店,挽手同行,姿态亲密。
时念拿着报纸,将这两则新闻逐字逐句的读完,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没什么,不过是十年真心喂了狗——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道理她明明都懂,可安慰到最后,脸上却还是淌满了泪水。
时念趴在床上,眼眶通红,哭得泣不成声。
自打出事以来,她一直在b自己清醒理x,b自己斩断与他之间有关的一切,她清楚的知道覆水难收,他们走到这一步早已回不了头。
可是……可是,她终究是ai过他的。
那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是真情实感、全心全意的十年。
很久之后,病房内压抑的啜泣声才停下来,哭声方歇,电话响起。
时念抬起sh漉漉的眸子扫了眼屏幕,瞧见是个陌生号码,不过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是锦江。
她指尖轻点接听,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一道nv声:“时小姐,我是江悦可,有时间的话可以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