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神色有些着急,匆匆进来走到嫣昭昭身旁,“小姐,淳妃她不知怎的来了冷宫,现就在寝殿外欲进来见您一面。”
嫣昭昭轻呵一声,嫣栀媃为何来此,其目的根本不必思考。自那日看清她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姿态,再联想今日,不难猜她这是耀武扬威来了。
她如今贵为淳妃,而她不过是废妃,她若是要进来,自己根本无权拦着。嫣昭昭掸了掸身上素净的衣裳,随即便与碧落一块走了出去。
见嫣栀媃一身华服入了殿,她神情倨傲轻抬起下巴,带着将所有人皆可踩在地上的姿态站定在嫣昭昭面前。她从容福身,规规矩矩地朝嫣栀媃行了个礼。“给淳妃娘娘请安。”一旁的碧落脸上亦没有丝毫怨怼之色,恭敬从容地亦朝她拜了拜。
“姐姐快些起来,咱们可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行如此虚礼。”话虽如此讲,可若是嫣栀媃真不讲这些礼仪的话,早在她福身时便可免了她的礼,可却没有,便也说明嫣栀媃言不由衷。
嫣昭昭亦不想与此人多费心计,径直便问道:“不知今日淳妃亲莅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嫣栀媃丝毫不急,抬脚随意在殿中行了两步。一转身,那脸上的阴狠便再也掩藏不住,愈发狰狞起来。她不解,为何她穿着一身华美的宫装却依旧掩盖不了嫣昭昭身上的华光!明明嫣昭昭现下已然沦为废妃,身上穿的纯色素净衣裳连她身边的侍女都嫌弃,可就好似,只要嫣昭昭站在那里,什么也无需做,便好似遭上天眷顾般,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这一寝殿中的好东西她更是眼红至极,嫣昭昭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为何还能住上这样好的寝殿,为何没有像个可怜的丧家犬一样跪在她脚边,求她饶恕开恩!
她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意,再转过身去故作关心道:“妹妹这番来原是想看姐姐此处还缺点什么,来添上一二,不让姐姐过那苦寒生活。”她又是一笑,只是那双眸中的嫉恨之色早已溢于言表,再多的话都显苍白。“却未曾想姐姐此处竟是一应俱全,倒是用不上妹妹这一番心意了。”
嫣昭昭心头有瞬然的慌张,随即又佯装镇定,语气自然道:“不劳淳妃费心,所幸父亲近些年在朝堂中亦建立了些人脉,这些人因着父亲的脸面帮我疏通了不少,才有了这些。”她轻笑了笑,“这回还真是多亏父亲了。”
嫣栀媃置于身侧的双手越攥越紧,就连指甲嵌入了掌心中亦丝毫不觉疼般,脸上那抹笑意几乎难以继续维持下去。“姐姐真是好福气。”最后那三个字她几欲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继而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正红色宫装,似想起了什么事,唇角这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来。“对了姐姐,此番前来,妹妹亦是有一事要说予姐姐。”
嫣昭昭丝毫没有戳穿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似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嫣栀媃双颊染上点点绯意,眉眼间多了点点羞涩之意,有些不好意思道:“皇上下月欲将妹妹立为新后,举办册封礼,妹妹欲在那日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可以网开一面,将姐姐接出冷宫这种阴寒之地。”
她话里话外好似都在为嫣昭昭着想,嫣栀媃亦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原以为下一秒便能看见嫣昭昭嫉妒得扭曲的面孔,可却什么也没有,她脸色依旧平静如水,那双眸子更是毫无一丝波澜。她似是知晓自己所言会让她出冷宫的话是假,没有回应,只轻扯了扯嘴角道了一句,“恭喜淳妃。”
嫣栀媃简直不可置信,怎会如此?!
这一切与她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嫣栀媃来前,已然想好了嫣昭昭该会如何嫉妒她,如何祈求她,可这些却全然没有。嫣昭昭明明已然身陷囹圄之中,却依旧没有丝毫慌乱之色,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无声告诉她,嫣昭昭这般才配得上称作嫣家嫣槐之嫡女。
见嫣栀媃那张脸上已然快挂不住,露出那略有些狰狞的表情来时,她轻叹一口气,“你大可不必如此欲要激怒于我,你所说的这些我全都不在乎,自然也不会生气。”
嫣栀媃努力平静下来,挤出一丝极难看的笑来,似是想保全自己最后的一分颜面。“姐姐在说什么?妹妹不明白。”
“将这些争来以后,你心中当真高兴么?”嫣昭昭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似往嫣栀媃心眼上扎刀子一般。“你爱的究竟将我踩在脚底的感觉还是真的心悦皇帝?”
“不!本宫爱的是将天下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不知是哪句话触了她心中的逆鳞,将嫣栀媃最后一点伪善的面具给彻底揭了下来。“包括你,嫣昭昭。”
一侧碧落与嫣栀媃身边的侍女十分有眼色,匆匆福身便往寝殿外走去,似是深知接下来二位主子所说的话不是她们这等奴婢能入耳之言。
嫣栀媃蓦然上前一步,“现下四周无人,你大可不必再顾及你那所谓的嫡女风骨,只要你向本宫下跪求饶,本宫兴许还会饶过你,让你过的稍微有个人样些。”
嫣昭昭背脊挺立,仅仅只是站在那便有着嫡女的风范,一颦一笑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举手投足间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