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你很好看。”“你也很好看。”两人对视一笑,气氛好到不可思议。--次日,孤余风去电视台参与中秋晚会的彩排,叶闻新乘车去了顾家老宅,他准备去见一见他的母亲顾女士,顺便,也陪顾女士祭拜他已经离世二十年的父亲。原本他不想参与这个仪式的,在他看来,一个背叛了家庭又因为意外死在外面的父亲,并不值得他花费太多心思怀念。但顾女士给孤余风打了电话,孤余风说和他商量,如果最后是一个全然拒绝的答案,孤余风也有些没面子。既然参加与不参加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那就参加吧。他参加他父亲的祭祀,顺便邀请顾女士和他一起,现场观看孤余风的中秋演出。--叶闻新到的时候,顾女士正在浇花,这习惯原本不是她的,而是叶闻新的父亲叶盛阳的。两人成了婚,叶盛阳忙于公务,顾女士渐渐地就养成了浇花的习惯,她很喜欢一边浇花一边等着叶盛阳下班,夫妻二人再聊着天一起回房。后来叶盛阳死了,顾女士却依旧保留着这个习惯,仿佛在她的心中,叶闻新并没有死,还会在某一天出现在门口。“回来了?”顾女士轻声问。“回来了,余风要筹备中秋晚会,那个人的二十年丧礼,我参加就好。”叶闻新看了一眼顾女士刚刚浇过的菊花。“你愿意参加就好,”顾女士放下了手中的水壶,“你父亲得知你要去看他,应该会很欣慰。”“哦。”叶闻新没有什么对话的欲望。“你和小孤和好了?”顾女士却似乎很愿意多说几句话。“算是和好了。”“这样很好,夫妻嘛,床头打架床位和,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叶闻新听出了话里有话的意思,但是他从很久以前,就懒得和顾女士起什么争执,于是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察觉。但他想揭过去,奈何顾女士又补了一句。“听说,小孤的前男友被你折磨到自杀了?”叶闻新冷笑出声:“和我没什么关系,与其关注我的感情生活,不如多想想你和叶盛阳的那些旧事,说不定,能多找到几个他更喜欢你的证据。”“他更喜欢外面的那个女人,”顾女士看起来并不伤心,“但是他死了,等我百年之后,我们还是要葬在一起。”“你就从来都没想过,再找一个新的伴侣?”同样的话,叶闻新已经说了无数遍,顾女士的答案这次依旧没什么变化。“我爱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再说,他答应过的,生同衾、死同穴。”“他临死前或许后悔了这个约定。”“谁知道?总归我不知道,那就依照从前的约定办。”叶闻新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于是问:“仪式都筹备得差不多了?”“特地请了叶家的老人们帮忙,广发了请帖,应该会很热闹。”“好,明日还要早起,你先睡吧。”
“不一起吃个饭?”“你想一起吃么?”顾女士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又说:“你许久没喊过我母亲了。”“懒得喊,你也不太能当得起这个称呼。”“叶家的老人近日提起,你和小孤成婚也快一年了,差不多也该收养个叶家的孩子了。”“我挺喜欢二人生活的,叫他们少指手画脚、乱出主意。”“是你喜欢二人生活,还是你们快离婚了?”顾女士掩面而笑,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他很爱我,”叶闻新沉声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人一贯是自欺欺人的生物,分明已经察觉到对方的虚情假意,还要欺骗自己,”顾女士轻笑出声,“这话,还是当年你对我说的。”“孤余风和叶盛阳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无法掌控叶盛阳。”“强扭的瓜不甜。”“我说了,孤余风很爱我。”“爱你的金钱权势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叶闻新——”“怎么?”“你愈发不像你自己了。”叶闻新平静地开口:“很晚了,我回房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些諵砜睡吧。”“你好像很久没叫过我妈妈了。”“是么?”“你……”“参加完明天的丧礼,母亲记得和我一起去观看孤余风在中秋晚会上的表演。”“知道了。”叶闻新轻笑出声,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第二天,叶闻新吃过了早饭,便去参加叶盛阳二十周年的丧礼,整个仪式称得上盛大肃穆,甚至还聘请了专业的团队,基于叶盛阳生前的影像资料为他剪辑了一段视频。叶闻新也许久未曾看过叶盛阳的模样了,他倒是分身看了一会儿,然后得出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结论。顾女士倒也和叶闻新沟通过,希望他在仪式上发表一段感言,连稿子都由文案写好了。叶闻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叶盛阳活着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什么父子感情,他死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他,让我读这些,您不觉得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