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渐渐提起。每个字里,都裹藏沉甸甸的爱。苏音眼眶红了。她咬牙。许倾尘轻揉苏音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下次再生气,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可以拿我撒气,可以骂我,打我也行…”“许倾尘!你有病是不是!”苏音用力推开她,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她,“为了这点根本就拿不出手的爱,犯得着这么作践自己吗!”“拿得出手!”许倾尘语气坚如磐石。她站在原地,目光悠远,“以前,你给我的那些爱,是世间最宝贵的爱,我永远都拿得出手。”苏音:“你也说了,那都是以前了。”许倾尘上前一步,“你以前给过了,所以无论现在你对我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有病。”苏音摊了摊手,眼里盛了一眶冷血。她失神道:”你知道刚才我说的笑你,也笑我,是什么意思吗?”“你说。”苏音将手中光盘一折两半,划破手指,有鲜血往外渗,她不觉疼,开口冷漠,“我笑你不正常,也笑我不正常。”灯光和月光穿透她们的身体,照亮她们残破的灵魂,一个千疮百孔,一个灰暗不堪。她们,一个疯了,另一个,连人情味都感知不到。爱将她们逼成非正常人,或许,也只有爱能救她们。许倾尘牵起苏音的手,轻轻握住,“音音,既然爱都把我们折磨成这样了,那我们就试试吧,试试我们究竟能不能好好相爱。也许,试过了,我们就都能好起来了。”苏音用尽全力,攥住血已干涸的手指,眉头皱成川字,她看上去十分痛苦,可她的心,早就麻木到极致。许倾尘垂眼,牵住苏音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再深深弯腰,吻住苏音受伤的手指。星月跳起探戈,黑夜充满活力。苏音的心脏,随着星月的舞步声,有节奏地跳动起来。苏音向四面八方张望,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想找寻那种让浑身血液沸腾起来的感觉。视线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往许倾尘身上放。其实她从心底就在抗拒,那个能救她的人,可能就是曾伤害过她,让她变成这样的人。但没关系,身体会自己找寻那种感觉。苏音原本伸展的手指,在月光暗了又暗时,回握住许倾尘的手。爱是一种本能。许倾尘流下喜悦的泪水。苏音僵硬地站着,她没拒绝,也没把手抽开,她就凭着‘本能’,默默接受许倾尘的建议。此刻。有灯光,有月光,还有她满怀希冀的目光。只有‘她’,只有许倾尘。当晚,昏黄的台灯下,许倾尘坐在桌前,打开日记本,写下温柔的字迹。2015年3月3日我终于要幸福了。-
为什么苏丽珍不该跟周慕云走,还有一个原因,许倾尘没告诉苏音——周慕云对苏丽珍说的是: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苏丽珍对周慕云说的是: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他们都处于被动位置,都在等着对方做决定。这样的爱,不够坚定。其实。从一开始,倘若苏音对许倾尘说的是:如果有多一张船票,我带你走。或者。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跟我走。那么。许倾尘真的会放弃一切,义无反顾地去爱苏音。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需要看见很多很多爱才能安心。很遗憾,这种安全感,苏音给不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苏音都给不了。 生日3月28日苏音搬进许倾尘家里。她们都是成年人,所做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因此那晚苏音的‘妥协’,也不是天一亮,就不作数了的。她们打算试一试。试试看,究竟能不能如许倾尘所言,两个人在一起,然后让双方变得更好。自那晚过后,这是二十多天里,她们第一次见面。说是搬家,其实苏音基本没带什么东西,她只是人来了。许倾尘高兴写在脸上,她将欢喜表达出口,“音音,欢迎回家。”苏音站在许倾尘面前,对于这份热切,不知该给予什么回应,她坐下摆弄电脑。许倾尘没打扰她。苏音忙了一阵,犹豫几秒,她解释说:“清词说你晚上睡觉总不踏实,她部门近期有活动,抽不开身,所以才让我过来陪你,等…”她想说:等清词忙完,我就搬走。许倾尘太敏感,她猜到苏音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你先忙,我去做饭。”“我今晚要跟朋友吃饭。”说完,苏音低头继续忙。许倾尘脚步顿住,眼中蒙上一层灰,她问:“跟哪个朋友?”苏音心不在焉道:“你不认识。”许倾尘紧攥衣角,慢腾腾转身,衣角快搓热,她小心开口问:“是男孩还是女孩?”苏音学习时,习惯全身心投入,因此,她并没听见许倾尘的话。可她的反应,却让许倾尘误会了。许倾尘不敢再问,只是在心里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