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地滑。”一旁的何宫监提醒道。皇帝也连忙轻咳道:“恩,我是说,“真”想起来了。”还不如不解释。程如一心道,这下子肯定是要死了,攥着的东西也快叫汗水给彻底打湿了。皇帝悠悠道:“你啊,长得像那个可惜的状元郎。”彻底完了。程如一欲言又止,最终干脆静默不语,只等着眼前这位捉摸不透的天子玩够了再发落。此刻,他只盼今早就先自己一步被提走的严况,出去后能快些跑,跑远点。我不怕死……但是又要连累别人了啊,程如一默默叹道。严大人,你救了我,但我却会害死你。果然,这条命是只会害人的。正当程如一愧疚之时,皇帝竟颇为惋惜道:“可惜可惜。听说那状元郎人已经没了。说是熬不过诏狱的酷刑,人已经拉出去埋了……可惜啊。”程如一愣了愣,情绪莫名占据理智,一时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子,居然仰起头来,定定看向皇帝道:“府尊说笑了。”他语气里竟带着些质问:“罪有应得,敢问是哪里可惜?”“大胆!你这草民,怎敢与公子如此讲话!”何宫监大声呵斥,皇帝却摆了摆手,看向程如一道:“你说……罪有应得啊?”皇帝笑道:“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自然是当今天子说你有罪,你便有罪,说你无罪,你便无罪啦。”还不及程如一再反应,皇帝撩袍落座,摆手道:“看来只是长得像罢了,气韵神态如何能比啊……是本府眼花,认错了人,放了……”“放了吧。”程如一就在这满脑疑问中,被狱卒架了出去。被推下台阶的瞬间,也是重见天日的刹那,程如一以为自己又要狼狈的滚落台阶,却觉腰间一紧,跌进了个不软不硬的怀抱。“严……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不……不跑……”程如一站稳了从人怀里挣出来,闷声道。严况摆了摆手:“不想死就赶紧跟我走。”“知道了……你没真挨板子吧?”程如一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也悄悄将一直捏着的东西藏好。随便了……反正自己状若游魂,注定随波逐流,那便就同了他这一道吧。严况道:“按你说的,赎了。”“哎哟,可算出来了?”严况话音刚落,只见若娘手里拎着根啃了一半的肘子,迎面跑了过来。“若娘?你也在这儿?”极度紧张过后,如获新生的程如一看见接连而来的故人,不免有些欣喜。若娘凑到程如一身边瞧了瞧,见对方没伤也没残,话立时连珠箭般出口:“你这白面书生,莫不是狐狸化的?我本想着你是怕被阎王牵连才跑了,所以劝他别找你了……谁知他偏要寻,寻到了又非要陪!累得老娘在这儿候了你们一天一夜,这生意啊,可算是耽误惨了!”程如一被说的有些脸红,只能陪着笑点头:“抱歉若娘……是我又耽误你的生意了。”听了若娘的往事,再见若娘,程如一不知为何,除了心疼惋惜,还莫名的有种愧疚。严况则像是不好意思又觉得尴尬,连忙打断道:“若娘,托你的事办的如何了?”“瞧瞧!”若娘刚啃了一大口肘子肉,含糊不清的对程如一道:“唔,某些人为了等你,就打发老娘去跑腿!”若娘用没沾油花儿的手,将张单子并一袋碎银子拍在严况怀里,道:“呐,船契。现在就能走,船老大已经在岸上等着了。”严况接了过来,道:“多谢。月汝之事,定会给你交代的。”“随缘吧……”听见“月汝”这个名字,若娘忍不住苦笑起来。程如一见她脸上露出如此落寞神色,心中也颇为不忍,想着她是不拘小节的,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她肩膀。程如一道:“若娘,相信严大人吧,他不会骗人的。”严况神色一顿,像是未曾想过程如一会说出这种话。程如一却露出笑意,冲若娘点了点头:“他说会有交代,就一定会有的。”若娘也明显一愣,随即满不在乎道:“行了行了……你们赶快上路吧,晚了有麻烦了我可就管不了!走吧走吧!再……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