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况眼看着自己就要拉着程如一杀出重围,关键时刻,程如一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严况皱眉不解,直到回过头,方才知晓缘由。何彦舟的随从拎小鸡一般抓着意识涣散的程如清,刀正架在她鲜血淋漓的手腕上。“不要!”程如一高呼一声,望着何彦舟的神色,却已然是恨意更多,他冲对方连连摇头,咬牙切齿道:“别伤她……你,到底要怎样。”严况随之停手神色担忧望向程如一,程如一则忧心忡忡的望着程如清,何彦舟见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道:“他若真不是程如一,为何要紧张程氏?”“你也曾是朝廷命官,三朝宰辅……怎能随意伤及无辜!”看着架在程如清手腕上的寒刃,程如一悲愤不已怒喝道。何彦舟却道:“程氏无辜与否尚且不论,若逃了一个罪犯,还有一个私放凶犯的镇抚司指挥使,危机的可是全城百姓的性命!”听得此言,程如一顿时明白了何彦舟的用意。此刻,若他承认,那连累的就是严况,身为镇抚司使,却私放死囚,严况就算逃过一死,那也终其一生都要做个逃犯了。可他若不认……“程如一。”何彦舟冷声开口,程如一下意识一激灵,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看,口中却是哀求的话语,他压低声音砰然下跪道——“倘若老师只是要学生的命,我可以立刻自尽,但请老师放过他们……”严况闻言眉心一紧!他看着程如一的尊严被人践踏,竟比自己下跪还心酸,不由立时上前将程如一拽起:“你何必跪他!此处没人是我对手,我也不在乎什么……”“严大人……!”程如一连忙抓住严况手腕制止对方,他太清楚严况的性子,只怕严况是想直接承认了一切,然后干脆……大开杀戒!站在一旁何彦舟忽然似笑非笑道:“程如一。老夫是想要你的命,但也更想……”说着,何彦舟竟是把目光投向了严况,开口却道:“严指挥,老夫早就知道你是韩绍真的人了。”严况眸光霎时为之一沉,随即冷笑道:“原来你是想拿我与他抗衡。那你可真是老糊涂了,与韩绍真斗了这么多年,竟不知他这个人最会弃车保帅,从来就没有他舍不下的棋子。”“可严指挥不一样。”何彦舟微微仰头斜睨人一眼道:“你可是他的,私生子。”严况的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手中刀已然举起半分,但看在程如清和程如一份上,才没能砍下这一刀……而程如一也已明白了何彦舟的算盘。逼着他选,那他就,谁都不选……!何彦舟再次示意随从对程如清动手,而程如一也心念一定,骤然起身准备一头撞死……然而正当屠刀要落下之时,忽然门外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众人不约而同向外望去,却只听得一道异常熟悉的声线从人群中传来——“韩相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作者有话说:老韩:谁!谁欺负况儿呢! 老头斗法“闲人退避!”几声高呼,衙门外人群两分,紫衣人影挺拔映现,步履沉稳穿过人群,绕开嘈杂缓步上堂来。韩绍真意外驾临平乐县衙,身后还带着数十个亲随,不由惹得在场众人再度陷入震惊,而堂上几人虽皆是不明所以,却神色各异。严况最先察觉来者是韩绍真,不由眉心微蹙,神色虽略有缓和,却不敢太过松懈。程如一则是完完全全的松了口气,他心说,昔日的何彦舟跟韩绍真斗法那还称得上是狗咬狗一嘴毛,可如今的何彦舟却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韩绍真的,这样一来,严况和清儿定然是能保住了,自己死不死的无所谓……而何彦舟,却是满面凝重,那双向来不易被人看出神色欲意深浅的眸子,此刻竟完全睁开,略有浑浊的眼底隐隐透露出怨毒与惊愕。“大……严指挥!”忽来一声,严程二人同时叫这熟悉声音吸引过去,各自定睛一看,竟是当初在酒楼分散多日的韩凝!韩凝正跟在韩绍真身后,得意洋洋冲严况他们招手,谁知他身侧的随从却忽然抬手给了他一肘,还外送了韩凝一记白眼。“林……”韩凝委屈巴巴看着对方,刚出口的话又被随从一眼瞪了回去,程如一和严况借机看了个清楚,那随从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林江月!韩绍真停步堂前负手而立,一双纤长眸子微微半阖,目光先是扫过严况和程如一,最后定格在何彦舟身上。韩绍真望着何彦舟,似笑非笑道:“何相公,别来无恙啊。”这两个朝堂上的死对头阔别已久,在此相见自是分外眼红。而韩绍真依旧紫袍在身,随从无数,相比之下,何彦舟实在是过于势单力薄了。“韩相在此,尔等为何不跪!?”韩凝忽然又大喝一声,双手高举御令骤然上前,那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与得意,怕是这辈子都没这般威风过。见了御令,县令与一众衙役惊得连忙下跪叩首,何彦舟却神色不改也不下跪,只稍稍敛了眸底敌意,目光淡淡望向韩绍真道:“原来做了宰辅,也能如此清闲,老夫算是见识了。”韩凝不知何彦舟身份,闻言立即嚣张道:“你是何人,见了我爹为何不跪!“……住口。”抢在何彦舟变脸之前,韩绍真先行冷声制止了韩凝,随即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对何彦舟道:“犬子年幼短浅,只认死理却不知何老身份贵重,何老还是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的好啊。”严况早已挪过去护在程如一身前,对视过后,两人心照不宣,准备静观其变。韩凝跟林江月也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几人互相交换了一圈眼神,韩凝还暗搓搓的拉着程如一袖子打量,刚想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