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十年不见天日,你也受苦了……若是我们活得过这一次,我想跟你回巴蜀看看,看看我娘……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嗯……表姐,我们一块回去!还有我爹,二叔,他们也都没见过你呢……”唐渺越说越伤心,此刻他再看眼前魁梧粗犷的女子,哪里还会觉得对方怪异丑陋,只有满心酸楚伤怀罢了。这两人聊起来难免互相倾诉了身世经历,此刻不只是亲情血脉涌动,更有惺惺相惜之情在两人当中加持萦绕。林江月在旁听得惊心动魄,听到最后却也由衷赞叹起来,不觉拍了拍若娘肩膀:“我看你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虽然习武早从小,但你勤奋刻苦也有把子力气,你若想习武傍身,我教你。”林江月这话倒是勾起了若娘的兴致,她连忙起身来道:“方才便觉着姑娘这口刀有趣,像是戏文里头武神用的,可否借我一观?”林江月自然是大大方方握住刀柄递过去,却并没松手。若娘摸了摸看了看,握住刀柄道:“姑娘怎得还舍不得放手?”“这刀估摸着有六十斤,我若放手只怕你抓不稳的。”林江月说罢微微放了些力,若娘双手接过倒还能拿的住,却还是摇摇头道:“倒是能拿起来,但想挥舞起来可是难了……”说罢,若娘竟屈膝拜倒在地,叩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林江月一愣,她原本只想着是要指点训练若娘,完全没想着拜师的事儿,此刻见若娘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拜师,难免有几分手足无措,连忙放下大刀俯身将人扶起:“我这两把刷子,我怎么能收徒呢……你我本是平辈人,我、我怎能受你这么大的礼……”唐渺却在一旁欣喜点头道:“很合适啊!师姐你武功高强,又和表姐同是女子,做她的师父不是再好不过了!”“不不不我哪里成……”林江月不自信的摆摆手,若娘一脸疑惑林江月低声道:“我这人性子蠢笨,不会说话,做事又易冲动,谁都护不住保不住的……我怎么能当师父呢。”“师姐怎会这般想?”唐渺闻言立即凑过来扣住林江月肩膀道:“师姐,当年若无你护着,我如今哪里还有命在?”“阿渺,你不知道,师姐也算有过一个徒弟……但是她死了,是师姐没护住她。”林江月说罢拍了拍若娘的手背:“妹子,我自然愿意倾囊相授,但你我姐妹相称便可。”若娘见林江月神色悲戚,便知许是往事悲伤有心结难解,便也不再强求,只点了点头道:“姐姐做主便是了。”
唐渺忽然想起什么,一拍手道:“表姐,你还有个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又是一番交谈,若娘此刻也再度傻了眼,了解到程如清的往事,以及程如一在自己被卖掉后的遭遇,心说原是分别多年,竟是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榻上的韩绍真始终昏睡着,三人轮流的替他换药喂药,其间三人也是相谈甚欢,林江月直念着要出去买酒跟若娘一醉方休,若娘与她一拍即合,还张罗着要买肘子和酱牛肉回来。但这唐渺可急坏了,连声劝着不能随意出去走动,而此时楼上的暗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作者有话说:三王爷:留着呗,反正你喜欢,好男色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严况:那是以前,现在喝中药调理好了。 恶鸾那酒柜暗门洞开的瞬间,若娘警惕,立即拿起桌上烛台抬手将其光亮投映向阶梯——只见一道人影立在入口处,乍一看背光,五官难以辨认,三人警惕上前,齐刷刷探头望过去。那人还未开口,却见眼前的三人皆是满眼热切惊喜,争先恐后的朝自己奔来。……月升日落,距离除夕又少一日,今夜的上京城亦是繁华更盛。临近佳节,寻常百姓家中都要张灯结彩,这上京城的达官显贵的府上则更是一家赛一家得热闹喜庆。三王爷杨承胤向来以节俭廉明闻名,往年府上都只是挂两个红灯笼和春联便罢,从不大操大办。可今年他却一反常态,不仅命人备酒备肉,连庭院四角里都摆放了花样宫灯。见严况心事重重站在凉亭里,三王爷会心一笑上前拍他肩膀道:“孩子,你是还惦记着那程书生吗?依我看,待到事成,后宫中佳丽三千,你何愁找不到称心如意之人?”“……。”严况沉默片刻才转而否定道:“并非如此,殿下误会了。”“那是如何啊?说说,别拘谨。”三王爷看起来却是格外舒心放松,更将严况看做自己亲近的晚辈一般,他四下里打量着庭院房檐的布置,倒也真像是个在家张罗节庆的慈祥长辈。“此事非同小可,殿下虽已布置妥当,可为防万一,还是应当仔细想想有无疏漏。”严况故作担忧神态,三王爷却不忧虑,反而十分欣慰道:“不必担心,一切都有本王在。当中谋划先前也早已与你讲过,你只管安心等候这几日,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后,便是……”“殿下,金玉鸾来了。”王府仆从前来通报,也刚好打断了三王爷的思绪。听见这名字严况不由眉心微动,三王爷将这细微反应尽收眼底,顿了顿道:“直接引她去饭厅吧。”转而又对严况客气道:“席面备得差不多了,严指挥,咱们也过去吧。”严况从善如流随他前往饭堂,只见金玉鸾已在饭桌前坐下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侍女。碍着严况在此,金玉鸾本不想来赴宴。先前接触交手的那几回,严况那冷酷果断的身法武艺令金玉鸾深感恐惧,但眼下是三王爷相邀她又不得不来,此刻虽然有三王爷在,她却还是瞬间汗流浃背,见两人到来,她噤若寒蝉般迅速起身向二人行礼道:“民女参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