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十几日,暖暖的yan光照在身上,陆云昔已经能够扶着栏杆稍微动一动,整日躺着她也闷得慌,这会儿斜靠在屋外的栏杆上,手中握着几张纸。
今日,孟裕要与元子朝分别,他继续带兵北上,而元子朝折返回京城。
“陛下如何打算。”孟裕看着不远处,陆云昔正站在那儿,她虽然已经可以下床,但要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还需要休养上一两个月。
如今他们要离开此地,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元子朝沉默片刻:“随她吧。”
这话倒叫孟裕有些错愕:“那您还……”
话说了一半,瞧了瞧陆云昔,又还是闭上了嘴,孟裕原本想说的是,元子朝假借着陆寓程的名义,给陆云昔传信的事情。
“陛下,如今好不容易和陆小姐冰释前嫌,您还是…慎重吧。”孟裕看着沉默的元子朝,到底还是劝了句,说完,便又说,“臣就要走了,今日想着去向陆小姐辞行。”
元子朝点点头,却并没有要跟着一起上前的意思。
他如何能不明白孟裕说的这些,原本只是想要借着陆寓程的名义,给她一些继续下去的希望,可是,没想到收到了她的回复之后,自己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元子朝既怨恨陆寓程,又嫉妒他,甚至想过,如果陆寓程不si,他要如何面对这两人。
不过好在,他已经si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庆幸。
孟裕走了之后,他才迎上去:“站的时间有点久了,我扶你回房歇一会儿吧。”
陆云昔点点头,元子朝顺势搀扶着她往前走,她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后又说道:“帮我收好了。”
明知道那是自己写的信,但元子朝却像是心虚一般,问了句:“这是什么,为何要我怎么收着?”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问出这个问题,也许,是内心某种情绪作祟。
陆云昔倒也不避讳,她神se自若,没有一丁点儿不自在:“前几日收到了陆寓程的信,说起他在西林一切都好,我给他回了信,但想必他还没收到,又给我寄来。
当时元弈给了一把刀,那把刀锋利无b,划破手指之后,被端下去时还沾着他的血迹,元子朝甚至还多心地认为,那把刀上说不定淬了毒,已经通过血ye传递到他全身。
这些是元子朝关于元弈最后的记忆。
“陛下,北漠王临终亲笔书信一封,命其使臣将此信交至陛下手中。”大臣恭敬地将文书递上前去,再由内常侍交至元子朝身边。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元子朝的下一个动作,然而他却笑笑,挥了挥手:“交给h丞相吧,想来是他已经身si,往后这北漠和宁朝的关系,又当重新思量了。”
h绍l接过信函,揣进了自己的衣襟中:“臣下朝之后必当仔细研读,想出个应对的法子,再与陛下一起商量。”
“随你,退朝吧。”他无心眷恋,急等着回去看云昔和小公主。
谁料刚逗弄孩子没多久,就有g0ng人来通报,h丞相要面见陛下。
元子朝正抱着nv儿在殿内踱步,不耐烦地回了句:“不见不见,有什么事儿让他明日再说,这会儿孤正忙着,小公主离不开她父皇。”
g0ng人领了命正要离去,却被陆云昔拦住,她娇斥了他一声:“丞相难得寻你,都追到这里来了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快去见见吧。”
说罢,伸手将nv儿抱了回来:“这没人离不了你,快些过去吧。”
“真是一点闲适都偷不得。”元子朝按着头,夸张地说着,“你可不知道h丞相那多能唠叨,在朝堂上还好,若是单独会面,半天时间就得听他絮叨。”
陆云昔低着头笑:“那你就在偏殿见他,若一个时辰还没过来,我抱着三公主去寻你,就说她想父皇了。”
“还是你疼我。”元子朝满意地点点头,“带h丞相去偏殿,孤一会儿就来。”
说罢,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小nv儿的睡颜:“哎呀,说好了今日要给你想个名字,看来只能委屈三公主再等一等了。”
偏殿中,h绍l焦急地等待着,听见门外窸窣的脚步声,就迫不及待迎上前去,待元子朝屏退了所有人之后,他面se凝重地将早上那封信递给元子朝。
“陛下,您还是亲自看吧。”
元子朝有些意外,他接过那张纸,抖了抖展开:“什么事,怎么这么严肃?若是他们要打只管打就是,如今我宁朝经过了数十年的休整,早已经……”
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h绍l见他那样,亦是皱着眉。
那信的背后是北漠都城布防图,有了此图,便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元子朝整个人跌坐在靠椅上,久久不能平息心情。
h绍l知道他需要有些时间消化那些信息,便知趣地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