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之前的天空一片灰暗,没有月亮,仅仅浮着几颗黯淡无光的星星。大地的轮廓却显得深邃而清晰,无言地等待白昼与黑夜的交替轮回。一队女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随着瓦斯科夫走上站台,按照警戒位置一字排开。一辆蒸汽机车拖着长长的身躯,疲惫地驶了过来,车厢都是铁闷子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这让女兵们愈发感到好奇。列车缓缓地停靠下来,一队持枪的士兵从车尾的车厢中下来,面对着女兵的警戒线站好。此时有个正当壮年的上校,英姿勃勃带着几个军官走了过来,手持军旗的护旗兵始终跟随在一边。上校的胸前佩带着一枚金星勋章,格外显眼。瓦斯科夫不由自主地也立正站好。上校对于女兵的警戒线熟视无睹,他轻快地跳上站台,“有什么话,要借什么东西,你们说吧。准尉同志,你过来一下。”上校转身向前走去。瓦斯科夫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走到没人的地方,上校停下来,等着瓦斯科夫过来。上校直爽地说道:“能不能让热妮亚来一下?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从中/国来的同志,她在这里吗?”他向女兵的方向瞭望。准尉摇了摇头。“能叫她们过来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她们说。”阿桃没有和她们一起,而是和热妮亚在营地值勤。“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她嘟囔,开始原地踏步。“什么?”这个时候是最令人想睡觉的时候,小姑娘背着枪支,总感觉自己站着站着就能睡过去。“她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喔——”调整一下姿势,少女想了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能瞒得上你。”大地开始浮现出太阳的影子来了。“有的话,大概也是我的男人会路过这里?”仿佛她也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就摇了摇头否定。“路过这个车站吗?”热妮亚之前是近卫师就能寄到这里面的信件也说明了这丫头的身份很不简单。就在这个时候,里莎气喘吁吁地跑到营地,正要和执勤的热妮亚说话呢,忽然看见基里亚诺娃走过来,她立刻装得没事人一样。“要换岗了吗?”阿桃马上站直,她真的想迫不及待的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不——”“哦,”见丽莎一直在向她瞟眼色,小姑娘马上把基里亚诺娃的视线向她集中。“我对伺候这个烧火棍很有心得,”阿桃口里的烧火棍是指莫辛纳甘,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女兵们不太喜欢这个款式的枪,她们每次对枪支保养都敷衍了事。而她不一样,对手里的武器都是非常仔细的保养着。毕竟上了战场以后,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枪支也算得上是她的第二生命,万一到了紧急情况,她一拉枪栓卡了或者有跳弹,对面早就一梭子打过来了,那可真的没处找谁说理去。“我觉得可以建议准尉来展开一场比赛,赢了的姑娘们有奖品,你觉得怎么样?”下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沉思的表情。“当然我不参与这场比赛,我只是做一个裁判……”小姑娘小声说,“一部分奖品我来提供。”“我今天就去问。”趁这个机会,里莎走到热妮亚身边低声说:“有人找你,是个上校,快——”“她说什么?”基里亚诺娃转过头来问。热妮亚被里莎带来的消息惊呆了,她看着基里亚诺娃,那双海水一样蓝的眼睛里投射出愤怒的光芒。“热妮亚?”基里亚诺娃不安地看着热妮亚。“你成心封锁消息,不让我见上校?”热妮亚冷冷地问。“没,没有啊。”基里亚诺娃有些语无伦次。“你太卑鄙了。”热妮亚愤怒地盯着基里亚诺娃。基里亚诺娃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直言相告:“这是少校的命令,你不能见上校。”“我要是非见不可呢?”“关你的禁闭。”热妮亚冷冷一笑,说道:“我以为要枪毙我呢。你去把禁闭室打扫干净吧,等我回来,我自己会去的。”“你!”基里亚诺娃完全被热妮亚的勇气惊住了,不由得愣住。俄顷,她回过神来,一边喊着热妮亚的名字一边追了上去。热妮亚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她不顾一切地向车站的方向跑去,金色的头发从船形帽下飘洒而出,在清晨的阳光下闪出夺目的颜色。“……”望着她们拼命飞奔的身影,阿桃又一次打了个哈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换班啊……”她嘟嘟囔囔。用手背揩去生理泪水,把枪放在脚边,少女放松式的开始做早cao了。真好啊。左叁圈右叁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一个熟悉的小黑点又朝这边跑过来了。“里莎,她早就离开了,你们中途没有碰见面吗?”“不!”里莎累得直喘气,光线带着暖意照在了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上校要见你!”“找我?”阿桃吃了一惊,按理说,他去找自己的情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找她干什么?难道伊万通过上校,要交代她一些事情?小姑娘脚步飞快,调动起了浑身的细胞使她跑得更为快速。瞌睡虫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打跑,迎着朝阳,少女一路向前跑去。就在火车拉起长长的汽笛即将开动的时刻,热妮亚冲上了站台。上校一只脚踏上踏板,最后向村落的方向望去,突然热妮亚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苍白着脸在站台上拼命向他招手,船形帽不知道在奔跑中落在了哪儿,让一头金发无拘无束地随风飘荡。热妮亚跨过了一切阻碍,旋风般地向火车冲去。上校正迎着热妮亚走了过来,深情地张开了双臂。热妮亚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上校,激动得难以自制,低声地说:“亲爱的,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上校凝视着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