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已经顺利从元子朝手中逃走,只等着孟裕来和我汇合,偏偏在这时候,赵靖安叫嚣着要讨伐逆贼,他拿着我父亲写的檄文昭告天下,假借着我的名号要匡扶正义,孟裕让我再等一等,可我等不了了!”
元弈将整个故事串联在一起,这才明白了陆云昔为何要对元子朝痛下杀手,然而人已经si了,他对这些少年少nv的ai恨纠葛不感兴趣:“孤王只想知道,你杀了我的筹码,要怎么还?”
“他的si,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陆云昔将手里的刀随手一扔,掏出帕子擦手,擦完了之后,又俯身将他盖在了元子朝的脸上,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告慰。
她对元弈说道:“我要你杀了赵玉儿,其他人都是你的人,只要你能让他们闭嘴,那我不管,只有她,我不放心,今晚孟裕会等我的讯号,收到了之后,便会率大军强行攻城。”
“你们打的是这个算盘!”元弈大笑,“强行攻城,双方必然会在城内交战,到时候si伤无数,可都是宁朝的人,你们不怕幽州百姓心寒吗?”
“所以,国君元子朝会为他的行为负责,在幽州城外自刎谢罪。”
原来她对元子朝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真心,元弈忽然大笑,不知是赞扬还是嘲讽:“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元子朝si在你的手上,是他活该。”
陆云昔也冷笑一声:“seyu熏心罢了,北漠王不就是能过美人关的英雄吗?听闻你三个儿子,生母早早地都被赐si了。”
北漠皇族有惯例,生下儿子若被立为太子,则将生母赐si,元弈至今未立太子,却将两位王妃都赐si,不知是什么用意。
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北漠的律例,元弈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你很聪明,难怪元子朝对你如此着迷。”
“孟裕不想当皇帝,我们只是想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元子朝有头脑,赵靖安有野心,你若想问鼎中原之后没有阻力,他是最佳人选。”看着元弈放松警惕,陆云昔也渐渐有了把握,一点一点地放长线,耐心等待鱼儿吃钩。
然而他毕竟谨慎小心,陆云昔对待元子朝都能利用完就抛弃,更何况是他,这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陷阱。
元弈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你与小孟将军如此诚心,将攻城的计划都告诉本王了,又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我已经说了,我要你先杀了赵玉儿,当然还有赵靖安。”陆云昔思忖片刻,“赵靖安很宠ai他这个妹妹,若是知道是我要杀了她,只怕不会放过我。”
元弈这才认真和她对视,如果刚刚他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小姑娘,当听个笑话,现在则是站在平等的角度下继续观察她。
“如果,孤王要把你留在身边,直到不需要孟裕留在中原,你们能答应吗?”元弈小心谨慎,一边抛出自己的条件,一边观察着陆云昔的变化。
水面有了动静,狡猾的鱼受不了饵料的香气,已经渐渐靠近了。
陆云昔紧紧皱着眉,她必须要做出很纠结很痛苦的表情,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拧紧了眉头许久,她看着他:“你要几年。”
“不会太久,五年足以。”
陆云昔沉默了许久,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一点:“如果我不答应呢?”
元弈收起了笑容,脸上闪过丝丝狠戾,他不笑的时候模样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好像跟她见过的某个人很像,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
“不答应的话,你就只能去下面陪宁帝了,他刚走了没多久,说不定奈何桥上等着你。”他的表情冷凝。
陆云昔佯装纠结:“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做人质,但你要将元子朝的尸首交给孟裕。”
元弈忽然凑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看得陆云昔心虚不已,还以为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被他瞧出了破绽。
谁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若对元子朝有对孟裕一半的真心,他也不至于为了你孤身入城,又命丧于此。”
还好,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陆云昔嘴角g了g:“北漠王不需要同情他,我们各取所需,他就算是si得其所。”
“你写封信给孟裕,本王替你传出去。”元弈摇着头走远,“nv人果真都是无情的。”
夜se之中,城外一小队人马慢慢靠近,中间还隔着一道护城河,看不真切,只瞧见hse的旗帜上,写着一个红se的“宁”字。
元弈带着陆云昔站在城楼上,指着为首的那人:“小孟将军亲自来了。”
陆云昔喜出望外,脑袋从城墙栏杆的空隙中伸了出去,朝着不远处喊道:“孟裕,我在这里!”
她正朝着孟裕挥手示意,随即有北漠武士将她往回拽,元弈十分沉着冷静:“没事,松开她。”
城门缓缓开出一小道缝隙,几个人将元子朝的“尸t”放在竹筏之上,由船夫亲自将他送到护城河对岸的人手中,陆云昔看着他们搬运、划船的动作,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